呂醫師家在半山腰, 居高臨下, 鯉魚潭美麗景色一覽無遺。屋前一高一低兩顆樟樹, 遮擋了艷陽熱氣, 我們在木屋前廊道吃飯、喝茶聊天。她喜歡雨中沿潭漫步, 林間的山嵐霧靄別有一番滋味, 五月螢火蟲在她家四周閃亮登場, 有童年的味道。
而在一株掉光葉子的樹上, 曾有三十幾隻珍貴的五色鳥歇息, 牠們不嫌棄光禿禿的樹, 或跳或鳴, 更多是靜默棲息。呂醫師為我們述說一幅靜態畫,動態如卡通的、則由母猴擔綱,指揮一群猴小孩列隊過馬路。
她家的庭院是動物們的遊樂場。
我們相偕徜徉鯉魚潭。逆光的潭面, 波光粼粼, 四艘龍舟在做賽前最後練習, 兩艘直行, 另兩艘從左右兩側畫出一道美麗弧線, 吆喝聲中, 帶著力與美繽紛出場。
呂醫師穿著紫色衣裳, 優雅自在, 我穿了橘色棉布洋裝加白色小外套, 搶眼入境。忘了年紀, 我們在碼頭上比愛心、比YA, 另一位朋友幫我們拍了許多照片。不知是景色太美, 還是拍照技術太好, 竟將倆個持有敬老卡的熟成大媽, 拍成了網美。「靠左邊一點, 天空有一塊烏雲, 我想避開。」拍照時朋友指揮著。
呂醫師看了看天空,「烏雲密佈中, 仍有白雲、藍天, 人生也是如此哪……」於是帶我們唱起〈雲上太陽〉,「無論是住在美麗的高山, 或是躺臥在陰暗的幽谷…… 雲上太陽, 它總不改變……」
我邊唱邊默想三個老朋友的緣起, 芊芊草原已染小麥色, 但有些成色就得以時間等待, 才能逼顯另一層本質。
我看到呂醫師手背一朵斑點,才留意到自己的手,也開出一樣的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