綠 島

看哪!這耀眼的白色浪花、藍色海洋,海浪拍擊著岸壁,飛濺出一道虹彩;呼嘯的海風,劃破了這一帶的寧靜;一望無際的絨絨青草上,野百合隨風搖曳展現輕慢舞姿;佇立一旁的白色巨塔眺望著太平洋,守護著漁人,記錄著無數次的渴盼與歸來……。

漂亮極了!這座綠色的島,天氣晴。

綠島是爸爸的故鄉,對我來說卻很陌生,每一次回綠島就像個觀光客一樣,四處去探險;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新體驗,彷彿走進萬花筒,影像無限延伸與變化。

清晨漫步在綠島的街上,涼涼的海風夾著淡淡鹹味,順著唯一的道路走過忙碌的早餐店與古早味的雜貨店,往人權紀念公園的方向望去,沿路有著結滿橘紅色果實的林投樹,乍看之下以為是改良的新品種鳳梨長在樹上。

人權紀念碑豎立在一片綠油油的草皮上,每次和小姑姑到這邊,我們都會脫掉鞋子踩在草地上,追逐、跑跳、打滾,那種刺刺癢癢的感覺混雜著青草味,是感觀的多重享受。有部分的草地散布著無數個黑點,一開始以為那是羊大便,正納悶著一隻羊都沒看到,小姑姑說這是雨來菇,又叫情人的眼淚,下過雨後就會陸續冒出來,可以炒蛋吃或涼拌。天啊!真是顛覆我的味覺觀啊!

紀念公園的岸邊有一座將軍岩,威武的雄姿在海風侵蝕下仍屹立不搖的披著戰袍守護綠島居民。更遠處望去,可以看到一座牛頭趴臥在海平面上,那是牛頭山。我曾經爬上山頂眺望整個公館村,大海、藍天、白雲彷彿只是村落的配角。

綠島的美,除了眼睛看得到,耳朵也感受的到。呱!呱!呱!樹蛙努力的鼓氣差點吹破肚皮,發出的噪鳴聲此起彼落;羊群在綠島是自由的,以天為幕,以地為席,在天地間高歌一曲;咩咩的叫聲、唧唧的蟲鳴聲伴隨著浪花衝擊岸邊的節奏聲,混奏出一首大自然的交響樂。

夜遊,是到綠島必走的行程之一。觀光客喜歡騎著機車夜探梅花鹿,在杳無人跡的草原上也許有機會一窺牠們的蹤跡。但其實梅花鹿怕生,大批人馬的引擎聲已經嚇壞這群野生鹿,哪能看到什麼鬼東西。

我和家人曾經在夜晚騎著車往觀音洞的方向駛去,爸爸知道梅花鹿大致的活動範圍,於是我們停好車靜靜的等待牠的出現。我猜這世界上能和中樂透相比的,大概是遇見梅花鹿吧!機率是幾千分之幾?還是幾萬分之幾呢?我不會算,但我們幸運地與梅花鹿的眼神匆匆交會了。

綠島的公路是沒有路燈的,在黑暗中,草原上突然出現閃閃的亮點,別懷疑,那是梅花鹿炯炯有神的黑眼珠。當我們發出驚呼聲的剎那,也是與梅花鹿道別的那一刻,這就是所謂的瞬間即是永恆嗎?那瞬間的眼神交會烙印在我的心底,永恆不滅。

我想念那美麗的島,美麗的永恆。